九叔的脸色冷肃,语气凝重:
“卫斯理,你之前的推测的一点都没错,血獠这畜生,恐怕是真的会飞,我和夜魇从案发现场,沿着菲林大道一直追到了湾仔轮渡码头附近,它的“场”突然消失了。”
九叔说的“场”,就是“邪祟之气”,一听这话,雷娜顿时挑了挑眉:
“什么叫突然消失了”
九叔缓了一口气,长眉微皱,沉声说道:
“我和夜魇追到码头的时候,它的“场”凭空不见了,当时是凌晨2点45分,码头早就已经关闭了。
我仔细调查过,从昨晚点到现在,肯定没有一辆汽车入港,也没有一艘船驶离,所以,它只能是飞走的。”
杜蔚国还是一声不吭,根本就不搭茬,只是低着头抽烟,雷娜瞄了他一眼,皱着眉头问道:
“九叔,既然都已经到了码头附近,有没有可能它直接是从海里游走的毕竟十几公里的海路,对它这样的怪物来说不算什么”
九叔摇了摇头:
“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,它的“场”是凭空消失的,而我们当时追踪最后抵达的位置。
距离海边,还有500米以上的距离,就算它真的是从海里游走的,也只能先飞进海里才行,”
略微停顿,九叔沉吟了一下,又沉声补了一句:
“当然,也有可能,它是通过“瞬移”神通离开的,但是这种可能性不算太大。”
雷娜目光闪动:“为什么”
九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正在角落里嚼着烧鹅的夜魇,用比较隐晦的语言解释道:
“呃,卫斯理的这条黑狗,鼻子非常厉害,可以闻到到无形的邪祟之气,追踪过程中,这畜生的“场”也曾短暂消失过。
但是它每次消失的距离都没有超过50米,并没有超出夜魇的嗅觉范围,都被重新追踪到了。”
雷娜可不笨,反应很快,一听这话,瞬间就激动起来:
“九叔,您的意思是说,血獠这畜生的瞬移距离,不能超过50米”
九叔点头,语气愈发笃定:
“是,基于目前的线索,我是这样判断的,施展瞬移神通,必然是有代价的。
如果它真的可以瞬息千里,万万没道理,只移动区区的几十米,多此一举。”
听到这里,杜蔚国突然抬起头,哑着嗓子问了一个问题:
“九叔,血獠的“场”在小青被损坏的座驾附近,有么有出现过”
九叔目光雪亮:“有。”
杜蔚国恨恨的碾碎烟头,语气冷冽:“汽车残骸附近,有没有留下“场”以外的其他线索”
九叔摇头,声音有点沮丧:
“没有,我仔细勘验过,除了小青的血迹和脚印之外,没有任何其他关于血獠的线索。”
杜蔚国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:
“从小青的座驾,到她尸体被发现的那个电话亭,这段路程中,血獠是不是也曾用过瞬移”
九叔似乎明白杜蔚国的意思了,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:“是!而且还用了整整两次。”
一听这话,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杜蔚国,眼睛瞬间又变得血红一片,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,爆豆似的,嘎嘣作响。
“马勒戈壁的!小青曾经挣脱过两次,最后拖着受伤的身躯,硬撑到了电话亭,还拨了一个电话”
杜蔚国目眦皆裂,煞气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,猛地一拳砸在墙上,坚硬的水泥墙壁,被他硬生生的打塌了好大一片,砖石四溅,声势惊人。
“卫斯理,你冷静点!”
九叔惊了,低叱起身,刚想伸手阻止他,不过杜蔚国锤出这一拳之后,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,已然重新冷静下来。
杜蔚国抬了抬手,挡住了九叔的动作,声音沉沉:
“九叔,我没事,麻烦您,把血獠当时的行进路线图标记出来,包括瞬移间隔的路线,以及周围的环境,越详尽越好。”
“好,我马上就弄。”
九叔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,见他的眼神确实已经恢复了清明,这才利落的应了一声,转身推门走了出去。
九叔练达,心里明白,杜蔚国和雷娜接下来要说得话,以他的层次,未必能听。
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拍了拍手上的墙灰和血渍,斜了雷娜一眼:
“说吧,雷娜,明明知道我人在港岛,最近又闹怪物,艾伦杜勒斯这老杂碎居然还敢来,他到底要干什么”
雷娜舔了舔嘴唇,心念急转之间,选择实话实说:
“卫斯理,艾伦杜勒斯到港的目的,我确实不知道,我也是今天凌晨,和你分开之后才收到的消息。”
都已经一天一夜都没闭眼了,杜蔚国眼睛生疼,又干又涩,血红一片,伸手捏了捏酸胀的鼻梁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他的语气之中,也满是疲惫:
“雷娜,那就说说你的猜测吧,到底是什么样的诱因,才能让艾伦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,冒着生命危抵港”
雷娜看了杜蔚国一眼,多少有些心疼,起身走到她的身后,伸出手,温柔的帮他按着太阳穴:
“卫斯理,你也知道,最近国际形势诡谲异常,风起云涌,说真的,艾伦突然要来港岛,我也很错愕,他的用意何在,我确实毫无头绪。”
杜蔚国没有说话,雷娜的按摩手法正经不错,他把脑袋靠在椅背上,脸上露出了一丝舒缓的表情。
雷娜咬了咬牙,轻声说道:
“卫斯理,你有没有想过,不管艾伦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,只要不是针对你的,其实你都不必理会”
杜蔚国还是没有睁眼,难得嗤笑了一声,语气略带戏谑:
“雷娜,你可是英吉利军情六处的亚洲地区负责人,花旗国的首席情报头子要到你的地盘来,你居然不在意他的目的”
雷娜叹息一声,语气幽幽:
“卫斯理,我真的不在意,我也不怕你笑话,我最近确实有点不务正业,成天都像个沉溺恋爱的傻女人一样,就围着你转,连立场都动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