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吨吨的印象不错,开始有意想提点两句。但这番谈话下来,他也明白了之前的传言约莫是真的,这孩子的出身确实非同一般,那家里自有长辈教导,不需要他多言。所以再开口也只插科打趣,“安修,你看谢老这心眼偏的,我们这些老朋友都排队求了多少年都不见他老人家动动手,这小徒弟刚一来,话都不用说,他老人家巴巴地就刻好送来了。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。”
他这话说地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,陈安修再次谢过谢老,又叮嘱吨吨将东西好好收着。
不过谢老年纪大了,坐了这半天的火车,又说了这会话,明显就有些精神不济,陈安修借口送吨吨上学就没多做打扰,邵培言跟着一起出来的,他在隔壁小区有房子,并不住谢老这里,陈安修见他带着行李,就开车送他过去,又帮着把行李提了上去,邵培言这边不是别墅,但一百三十多个平方的三室两厅也非常宽敞。
谢半石来过之后,转眼就到了五一,五一这天早上,绿岛的天空飘起了小雨,不过陈爸陈妈还是一大早就起床了,陈爸爸做饭,陈妈妈将家里里里外外仔细擦了一遍,其实现在冒冒不在家,她又天天打扫着,各处还是很干净的,但就这样,陈妈妈不放心地又擦了一遍。陈爸爸也不说什么,随她去。
陈奶奶也起来了,她往常不会起这么早,但五一这天结婚的人多,光陈家村就有两三户,其中一户就在他们胡同里,和陈安修家就隔着两户人家,一大早烟花爆竹就没停过,胡同里也是熙熙攘攘的,过来帮忙的,过来凑热闹的,三五成群,络绎不绝。
饭还没做好,陈奶奶自己带着凳子去门口坐了坐,都是一个村的,大家都认识她,见面都和她打招呼,她有些认识,有些也认不清了,不过别人和她说话,她都应着,很见欢喜的样子。
有人走远了,还背后嘀咕两句,“这老太太,老了老了,看着倒比以前脾气好了,以前和人可没这么亲近。”
“谁让人家儿子有出息呢。我家那孩子要有本事,我也愿意摆摆谱。看看人家那老大和老四,多风光。”
“说起他家老大,我怎么听说他家那老大上次被人打到院里,现在还没出来。他儿子真是娶了个好媳妇,八辈子修不到。”
“别说了,别说了,小心被人听到。她这个年纪,家里人有没有和她提这事还不一定呢。”
“没事,老了都耳背,听不到。”
“算了,还是快走吧。”
陈爸爸做好饭,过来喊她吃饭的时候,她坐在那里,不知道想什么,陈爸爸喊了两声,她才回神。回过神,她问陈爸爸,“晴晴和那个孩子是今天来吧?”
陈天晴和邵中则要来的事情,家里人也没瞒着她,陈爸爸就回说,“是今天,他们自己开车回来,怎么也得下午三四点才能到家。”
“晴晴也是小三十的人,你和她妈也别总舍不得,那孩子要是好的,能定就定下来,使劲挑也没个头,你看人家今天结婚的祥园家那个孩子,今年才二十三四吧。”她见陈爸陈妈没通知亲戚过来吃饭,就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,这是还想再看看。但她不好和陈妈妈提,她心里知道这个儿媳妇主意大,就是嘴上答应她,转过身去也不会把她的话放心上。
她说什么,陈爸爸也不反驳她,只说,“早有早的好,晚有晚的好,缘分到了,自然就成了,没成就是缘分还没到,娘,你甭替他们操心,咱们说了,现在他们年轻的都不听。说多了,他们还嫌烦。” 他知道老太太是好意,也怕说重了惹老太太难受,又说,“兴许这次晴晴的缘分就到了,这次她自己挺乐意的,来的时候,你再帮着多看看。”
他这么说,陈奶奶的脸色就好转很多,又问起望望和张家那个女孩处地怎么样。
这个陈爸爸就没法圆了,他就是陈天雨的亲爸爸,也得说天雨配不上人家的姑娘,现在人家女方都上赶着了,也没见天雨多热乎,他反正是挑不出人家的半点不好。
陈奶奶见他只叹气不说话,就继续说,“天蓝年纪还小,又在上学,现在也不急,就是将来她找婆家,肯定是薛家那边给她把关,我不操心她,要是这次晴晴能定下来,我就放心不下望望。”
陈爸爸已经很久没见她思路清晰地说这么多话,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,就顺着她说,“等望望回来,我再好好说说他。”
陈妈妈已经将饭都端上桌了,见他们还没回来,又过来喊他们,陈奶奶就顺势将话打住了,只提今天陈天晴回来的事,毕竟这才是今天头一等的大事。
今天的雨不大,早饭后没多大会就停了,不过因为这场雨,空气里一直带着一股凉意,但毕竟快立夏的时候了,想冷也冷不到哪里去,穿个外套,凉凉的,温度很舒适。这天是五一放假,秋里镇上到处都是游客。陈安修农家乐的房间早早都预订一空,饭馆里也接到了不少熟客的订单,另外还有游客自己找过来的,各处人满为患,人人都忙地不可开交。不过今年很多事情都陆续走上正轨,各处都有负责的人,陈安修也不像往年一样,事事都要自己盯着,就是五一这么忙的时候,他中午甚至还去吃了个酒席。
胡同里有人结婚,虽然不是什么亲戚,但邻里街坊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陈爸爸就去上了两份份子钱,一份家里的,一份陈安修的,陈天雨现在还没结婚,不用单独出一份。要照以前,陈爸爸是肯定被下请帖的,陈安修这边就不好说了,大多就是意思一下,不去就算了。但这一次显然不同,还又来喊了第二遍,几个年轻的拽着胳膊不松手,非要拉着他一起去喝酒。他这几年是非不断,但生意越做越大,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。谁都愿意和有本事的人来往。被刘雪坑过的那些人家多少还有些迁怒,但更多的是没参与过那些事的,表现就更明显些。人家再三来请了,陈安修也没刻意摆架子,去了上桌喝酒也豪爽,一顿酒放倒了大半桌的人。这天本来就下过雨,室内进进出出的,地面也不干爽,喝醉酒的人就更无从注意陈安修脚下那一片湿漉漉了。
邵中则和陈天晴到达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,不过两点过一点就到家了,那会邻居家的酒席刚散,还有陆陆续续去看新娘子的,正是热闹的时候,所以他们的到来,好多人都看到了。
街坊邻里住时间长了,各家的亲戚不说各个都能认全,但也差不多,他们看邵中则眼生,又是跟着陈天晴一起来的,年纪相仿,心里就大概有数了。
不相熟的自然看过就算了,但有那些相熟的就明知故问,“壮壮妈,家里这是来客人了?”
彼此心知肚明,但陈妈妈作为女方妈妈也不可能人还没进门就当众承认,不过也不算否认,“是晴晴的朋友,过来玩。”
现在也不是以前,女孩子有个男性的朋友也不是稀奇事,但这个男性朋友带着大箱小箱子的一堆礼品上门,那又是另